我這輩子對聲音的重播,最早的印象,就是5歲之前,還住在中壢祖父家的時候。有一次,父親從日本買回來一台Sony 的「手提」盤式錄音機。這台機器目前的去向不明,但幾年前與友人到日本四國的小豆島旅遊時,竟然在醬油博物館裡看到一台同樣的型號(見圖)。雖然說是「手提」,事實上是重量約有10來公斤的大機器,上面裝有把手而已。那時,小型隱藏式麥克風還未出現,附帶的是一個頗有份量的金屬質麥克風。那錄音機上並沒有後來常見的UV電平表,倒是有一個綠色貓眼真空管,用來顯示錄音的輸入電平大小。錄音機本身還具備喇叭,可以直接播放聲音出來聽。
那時,父親不時會播放一些不知從哪裡錄來的流行音樂,記得大多是 big band 演奏的舞曲。興致來時,還會拉著母親表演一下他在留學美國時學到的社交舞。其中有一段音樂,我印象特別深刻,但從未找出曲名為何。後來我自己在美國唸書時,有一次聽到電視上放了一小段這曲子,但沒來得及搞清它的來歷就消失了。也許有一天我把它哼出來,再請高人幫忙指認。
小學3年級左右,正是4聲道成為音響新潮流的時候。父親從日本帶了一部 Akai 的4聲道盤式錄音座回來。當時黑膠唱片要播出4聲道,一種是 CD─4 的科技,另一是 SQ 的系統。兩種都不太成熟,分離度也不佳。所以盤式帶的4聲道播放,可以說是當時環繞音響的 state of the art 。後來的幾年,這台機器還成為我的主要「玩具」,花了一些功夫,學會用它來錄廣播節目,錄黑膠唱片,還跟二哥學會剪接錄音帶。直到國中時期,卡式錄音座成為主流,才漸漸把注意力轉到那兒去。
高中時代,班上有音響同好的潘同學(現為美國開業牙醫師),他家裡有一台相當專業的 Teac 盤式座。有好幾次,我們把它搬去錄校內音樂會的演出。印象最深的一次,就是所謂的青韻合唱三團大演出。我們坐在中山堂的舞台前下方,整晚照顧著它的運作。還記得,那晚旁邊還出現了中廣的專業技師,帶了 Nagra 的可攜盤式座來錄音。當時和那位先生聊了一下,得知了那台看來極精密的小機器的驚人價位,留下的印象還真深刻。
當時的我算很有危機意識,另外還搬了一台卡式錄音座作同步錄音。果然,盤式帶在其中一首歌未了時,就必須換帶了。台下燈光昏暗,手忙腳亂之際,大概花了3分鐘才重新回復錄音。還好靠了卡式座的補足,我們有完整的全場錄音記錄。之後,我們還異想天開地轉錄到卡式帶,製作了將近一百份,賣給同學。至於著作權的問題,當時則完全沒想到過。